大亚湾(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)成立于1993年,原属于惠州市惠阳区,现辖澳头、西区、霞涌三个街道办事处,陆地面积289平方公里。 这块占惠州十分之一面积的土地,却为惠州贡献了六分之一的GDP、两分之一的税收收入。 2013年大亚湾商品房销售面积是2006年的近20倍,总交易金额是2006年的近40倍。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,这里的常住人口增长缓慢。2014年常住人口为21万人,2006年是13.6万,两者相比还不到两倍。 而有意思的是,有一些大亚湾本地人迁到惠州惠城区、惠阳区去生活。我们不禁要问:为什么大亚湾的城镇化这样艰难? 面积占到惠州的1/10 大亚湾税收占到惠州的1/2 “大亚湾区成立于1991年,两年之后变成技术开发区。”大亚湾经济开发区新闻中心主任林彰永坦言,“其间,我们花了10多年的时间,在谈一个大型石化项目。” 林彰永从大亚湾建区开始就在这里,他回忆说:他初到大亚湾,这里杂草丛生,出行靠摩的,真的就是个农村。“之后,大亚湾一边搞建设,一边也是城镇化的过程。” 2000年,惠州谈下石化项目,2012年正式落户大亚湾。 对于大亚湾的定位,2008年,惠州市规划建设局有关负责人曾经做过全方位阐述:大亚湾不仅仅是一个工业区,它将成为一个滨海新城,重点发展石化产业、港口物流、汽车、电子信息等产业,并担负起地方中心、区域辐射、旅游度假、交通枢纽职能。它会承担为本地区及周边居民提供服务的职能,包括城市行政、文化、商业、居住及生活服务等。 当下,它在惠州的地位举足轻重。下面这几个数据可见一斑:面积占到惠州的1/10,GDP占惠州的1/6,税收占到惠州的1/2。 2013年,大亚湾实现地区生产总值468.6亿元。在这里,石化区总投资额为1602.9亿元,世界500强企业就有9家。除了石化大项目之外,大亚湾还有惠州比亚迪、东风本田、永昶电子等多家实力不菲的骨干民营企业和新兴产业项目。 经济数据抢眼 新建小区却人口不足 而跟抢眼的经济形成对比的却是,大亚湾不少小区出现入住不高、人烟稀少的情况。 五月上旬的一天,大亚湾下着大雨。本报记者在大亚湾经济技术开发区转了两个小时,已经是晚上六点多,天色已晚,但主干道两旁的公寓楼里亮灯的不会超过两成。 “大亚湾的本地人,稍微有钱都搬走了,这里住的都是外地的,要么就是投资客。住在这里的人,还是会去打渔,靠出租房子为主要经济来源。”在大亚湾澳头,一家水果店老板娘是梅州人,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。 在天喜东方楼盘下的一个便利店,老板潘雄说:这个楼盘一共有800多户,2009年首次开盘,到2010年一共卖出了600多套房子,六月要第二次开盘,最后200来套房子全部放出。不过来买的大多数都是深圳或者香港过来的,现在入住加装修的住户并不多,也就一百来户,只有周末的时候,人会来得多一点。” 这么少人,便利店的生意岂不是很难做?潘雄说,他们靠的不是业主,而是周边楼盘工地的工人。 大亚湾一位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预计,物业七成购买方来自深圳,入住率在30%左右。 投入200亿倾力配套 可还是没形成强大吸引力 为了留住人,大亚湾正在恶补配套。 近5年来,大亚湾累计实施续建、新建城建项目200多项,累计完成投资200多亿元,先后建设了石化大道等6条主干道、修建大小公园34个等。在2014年的民生实事项目清单中,还要建成4所幼儿园、3所小学,建成2个国家标准二类社区卫生服务中心,建成2家电影院,建成区综合福利院…… 河北的张先生,跟妻子来深圳已经有十多年。2012年,他跳槽到惠州一家企业开班车,在大亚湾买了房子落了户。“其实我有点后悔从深圳来大亚湾了。2012年,来大亚湾买房的最大目的是,儿子落户有学上。虽然说,大亚湾离太太所在的深圳布吉的车程在1小时左右,往返车票只要20元,但是总觉得不方便。但是所在的小区周围几乎没有休闲娱乐的地方,离区内唯一一个大卖场沃尔玛也有好几公里的路。”现在,张先生每周一放假就会去深圳跟妻儿团聚,顺便也会在深圳买衣服以及日常用品。 记者了解到,在大亚湾目前只有一家大型超市——沃尔玛,只有一家肯德基,商业综合体、电影城等也没有。 人口增速不明显 政府坦承出乎意料 高楼林立、人烟稀少,这也绝不是大亚湾领导层希望看到的。大亚湾经济开发区相关负责人说,大亚湾是惠州离深圳最近的区域,是一块房价“洼地”,他们希望全国各地的人来这里安居乐业,而非纯粹投资。 数据显示:2006年到2010年,大亚湾常住人口从13.6万增长到19万。接下来的四年,人口增长速度反而在下滑,2013年,常住人口为21万。这对于一个还在发展前期的城市来,增长速度的确比较慢。 而根据《惠州市大亚湾地区分区规划(2007—2020)》,其中提到人口将增长约6倍,截至2006年大亚湾地区常住人口为13.6万人,而2020年常住人口控制规模为80万人。在现在看来,这个目标是很难实现的。 大亚湾经济开发区负责对外宣传的部门负责人说:大亚湾的目标是把大亚湾建设成宜居宜业的滨海新区,我们在加快产业发展的同时,还要加快生活配套建设。 四不像的大亚湾,是前期不合理的规划引起 “要改变这个现状,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。”美国GLG首席经济学亚太城市房地产研究院院长谢逸枫认为:大亚湾目前处于四不像的状态,工业区不像工业区,商业区不像商业区、居住区不像居住区,旅游区不像旅游区。 导致目前的状态是政府缺乏合理的规划与盲目投资及追求GDP增长等土地财政模式。 谢逸枫坦言:“目前全国各地的二三线城市扩容、城镇化,都是把集体或私人土地通过国有化方式变成政府土地,然后通过政府出让土地获取土地出让金,以此增加财政收入。而不是用土地出让金来建居民住宅、基础设施、生活与商业及文化配套,也未改变农民的农村身份,解决其就业工作。因此,这个过程只能说是土地的城镇化,不是人的城镇化。” 谢逸枫说:“如果是人的城镇化,它必须要有新的住房、新的城市身份、新的就业、新的社会福利、新的生活环境等,简单说就是完全解决了住房、户籍、产业、社保、教育、基础配套系列难题等等。所以显然大亚湾的经济利益要大于人的利益、土地城镇化大于人城镇化的利益,这不是新型城镇化是伪城镇化。” □记者 章萍 俞林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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